路上,上海对我说:
“表姐,你看大姨奶奶,她每次来都让我爸爸妈妈给她做衣服,说乡下的布料好,不象城里的布料净是化纤的。可每次做完了她又说布料不好,在咱农村这都是最好的料子了。她布钱工钱都不出一分,还这么难伺候,真受不了她。”
“没办法,甩都甩不开。还是大姑和二叔好,离他们远,叫他们什么也扯不上。”
“我爸爸说,大姑和二叔是存心就不想和他们来往了,最主要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大姑和二叔在营口的地址。不然一样躲不过他们。小姑和姑父打过几次架你知道是为什么打的?”
我有些不相信,问:
“小姑父那么怕小姑还能和小姑打架吗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你肯定不知道,你爸爸不会跟你说。大舅姥爷快退休的时候,上海那几年流行斗蟋蟀。他带了5个同事直接来到小姑家。在小姑家住了整整10天,白天睡觉,晚上捉蟋蟀。你想,小姑家地方又不大,6个老头连地上都住满了。小姑父忍了10天,等他们一走,和小姑打的好厉害呢。”
上海说完又问我:
“表姐,你知道你爸爸怎么戒的烟吗?”
这个我当然知道。
好像是我9岁那年,我们一家上北京玩。
出了北京站,妈妈说:
“小明,我怎么老是觉得我们带的东西少呢?要不,咱们再到商店里买点东西,免得大姨总是说小杰空着手去她家的事。”
爸爸说:“也行,那就再买点东西。”
到了大姨奶奶家,她很高兴,拉着爸爸的手问长问短,大姨姥爷不在家,据说是在北戴河疗养,偌大的家里只有她和小儿子在家。
寒暄过后,大姨奶奶说:
“小明,你住的旅店找好了没有?”
爸爸脸色阴了一下,说:
“还没有找哪,等一会吧,不着急。”
“我们楼下拐角有一个小旅店,那个旅店的地下室挺便宜,也挺干净,你先去登记上回来正好吃饭。”
爸爸出去登记旅馆,妈妈带着我跟了出来。
妈妈说:“小明,大姨家空着好几间房子却让咱们登记旅馆,咱们还去她家干啥?”
“今天还是得去,饭都做了,不去她要生气的。咱们明天不去她家了,带着北京好好玩几天。”
吃饭时,大姨奶奶让她的小儿子陪爸爸喝酒。 她儿子给爸爸递一支三五烟说:
“抽根这个,你没抽过吧?”
爸爸说:“我身上有烟,这烟在我们那挺流行的,你尝尝。”
“多少钱?”
“三毛。”
“三毛钱的烟能抽吗?来来,抽三五。这是老爷子发挥余热,别人送的。老爷子戒烟了,都是我帮他抽。”
“不用了表弟,我抽这个习惯了,你自己抽。”
“你看你表哥,太见外了,不就是一根烟吗?”
大姨奶奶说:“别给他了,你表哥就那样,比他爸爸还老土。小明,不是大姨说你,,你就不能长点见识?再说你出门也应该买两盒好烟装着。”
爸爸把口袋里的烟揉碎扔进纸篓,说
“我一个月就挣90多块钱,我去买十几块钱的烟抽简直是伤天害理。我现在就戒烟,我不抽了行不行?”
从那天起,爸爸真的把烟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