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妈妈到了家里,旺旺已经睡了。大舅姥爷在房间里鼾声如雷。
爸爸在堂屋里陪二舅姥爷和大姨奶奶说话,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我们坐在一边,妈妈说的让我们坐一会再走,这样显得礼貌一些。
大姨奶奶对二舅姥爷说:
“你大哥就是那熊样,动不动就来蹭吃蹭喝的临走时还要蹭个路费。你当他是真的想回老家?其实他是在自己家里呆不下去,他家人哪有一个把他当人看的,小新说骂他就骂他,说打他就打他。哪有儿子打老子的?还不都是他给惯的?叫我说呀,活该!他幸亏还有那点劳保,不然死都没个地方。”
二舅姥爷听的非常受用,马上附和说:
“大姐,他这个人脑子已经完全僵化了,他已经痴呆的很严重了。我本来都不想和他计较的,他老是要骂我畜生的,大姐,我们都是一奶同胞啊,他骂我不是也在骂你吗?”
“可不是咋的,我是不想和他一般见识,不然的话村里的人还不得给我们卖报去,叫人家都议论多难听呀。你不知道吧?我家大儿子去上海出差,到他家去看了看,你猜怎么着?他在家里吃饭,上一个菜他就吃光一个,完了不让小新吃,把吃不了的菜都呸呸呸的吐上唾沫。你说他能不挨揍吗?”
“是该揍。”
大姨奶奶接着说:
“我儿子说,他和小新打架打不过,半夜起来把尿盆扣在小新头上,父子俩又打了一架。他当然打不过小新啦,第二天晚上他把一壶开水倒在小新身上,吓的小新跑到他妹妹家住了半个月。你当啥呀,你大哥这个人可是一点亏都不吃。”
二舅姥爷突然觉出点不对劲,问大姨奶奶说:
“大姐,你儿子去上海出差你怎么不叫他去我家看看?”
大姨奶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,但又马上恢复常态,说:
“我正要跟你说呢,我是叫他两个舅舅家都要去的,谁知道他只去了一家。你是不知道啊,他回北京后叫我骂了他好几天,骂的他那个后悔呀,别提了。”
二舅姥爷也就不提了。
我和上海看时间不早了,决定回去睡觉。
大姨奶奶说:
“你们等一会再走。淑芳,把那马甲拿给我试试,要是不合适的话叫他们两个带回去叫小光再改改。”
妈妈把马甲拿给她,她慢慢地试着,和我妈妈说着话。
二舅姥爷对我爸爸说:
“小明,你什么时候到上海帮我打打官司?旺旺是属于医疗事故,按照法律20年之内追诉有效。旺旺今年19岁了,很快要过了有效期了。”
爸爸说:“我以前听三姨说,旺旺出生之前医生说我小舅妈感冒自做主张吃了一些药,当时建议不让要这个孩子的?”
“哪有的事,别听你三姨瞎说。”
“不会吧?你和小舅妈不是我三姨做的媒吗?”
“她做的什么媒?缺德。不是她做媒我能生这么个儿子吗?还有啊,你大舅,你小姨都是她做的媒。你大舅这就不用说了,你小姨结婚才几年男人就跑了,一个人带着儿子过到现在。你说说你三姨害的我们还惨吗?现在又上杆子要给小新介绍对象,她还嫌害的人少啊?”
“二舅,你也不能这么说,我三姨也是好心嘛。再说,她也不想看着你们吴家没有后代呀。”
“我家旺旺不是吴家的后代?小明你不要笑,我养这个儿子也比你大舅养的那个儿子强,起码他不会惹事。还有啊,我要是打官司赢了赔偿我几百万说不定就把旺旺的病治好了。你说你帮不帮忙?”
“我不懂这些事,再说,我在上海什么人也不认识,想帮也帮不上忙呀。”
“我只需要你陪我跑一跑,你怕什么?”
大姨奶奶说:“建业,不是大姐说你,当初你要找大姐这事我早就给你办了,你姐夫在台上什么事办不了啊。你心里就没有你大姐,现在知道苦头了吧?”
二舅姥爷说:“大姐,我说话你也别生气,你呀,就知道捡现成的话说。只管人不管事。”
“我怎么只管人不管事了?这次立碑都是我花钱,去年我就把碑钱寄给小明了,900块呢。再加上明天还要给帮忙的人摆两桌酒席,怎么的也得1000多块吧。你怎么能说我只管事不管人呢?”
“大姐,反正你有钱,你就多花点吧。1000多块钱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?”
“建业,我就不爱听你说这话。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我和你姐夫当初在北京举目无亲的我们混到这份上容易吗?光看到我们好的时候,就没看到我们差的时候?这些年还好一些,早些年别的不说,光每年来北京的亲戚你知道我们要应付多少?”
“大姐,我可一次北京也没有去过。”
“你是没去过北京。你今天不是还说立碑完后要跟我去北京吗?不是你说的?”
我看到爸爸的脸色不太好看,我说:
“我要回去睡觉了。上海,咱们走。”
大姨奶奶说:
“上海,回去告诉你爸爸,这件马甲做的不错,就是布料不是太好。”